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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传·皇甫张段列传 原文及翻译 后汉书皇甫张段列传全文和白话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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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传·皇甫张段列传 原文及翻译 后汉书皇甫张段列传全文和白话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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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传·皇甫张段列传

  皇甫规 张奂 段颎

  皇甫规字威明,安定朝那人也。祖父棱,度辽将军。父旗,扶风都尉。

  永和六年,西羌大寇三辅,围安定,征西将军马贤将诸郡兵击之,不能克。规虽在布衣,见贤不恤军事,审其必败,乃上书言状。寻而贤果为羌所没。郡将知规有兵略,乃命为功曹,使率甲士八百,与羌交战,斩首数级,贼遂退却。举规上计掾。其后羌众大合,攻烧陇西,朝廷患之。规乃上疏求乞自效,曰:

  臣比年以来,数陈便宜。羌戎未动,策其将反,马贤始出,颇知必败。误中之言,在可考校。臣每惟贤等拥众四年,未有成功,悬师之费且百亿计,出于平人,回入奸吏。故江湖之人,群为盗贼,青、徐荒饥,襁负流散。夫羌戎溃叛,不由承平,皆由边将失于绥御。乘常守安,则加侵暴,苟竞小利,则致大害,微胜则虚张首级,军败则隐匿不言。军士劳怨,困于猾吏,进不得快战以徼功,退不得温饱以全命,饿死沟渠,暴骨中原。徒见王师之出,不闻振旅之声。酋豪泣血,惊惧生变。是以安不能久,败则经年。臣所以搏手叩心而增叹者也。愿假臣两营二郡,屯列坐食之兵五千,出其不意,与护羌校尉赵冲共相首尾。土地山谷,臣所晓习;兵势巧便,臣已更之。可不烦方寸之印,尺帛之赐,高可以涤患,下可以纳降。若谓臣年少官轻,不足用者,凡诸败将,非官爵之不高,年齿之不迈。臣不胜至诚,没死自陈。

  时帝不能用。

  冲、质之间,梁太后临朝,规举贤良方正。对策曰:

  伏惟孝顺皇帝,初勤王政,纪纲四方,几以获安。后遭奸伪,威分近习,畜货聚马,戏谑是闻。又因缘嬖幸,受赂卖爵,轻使宾客,交错其间,天下扰扰,从乱如归。故每有征战,鲜不挫伤,官民并竭,上下穷虚。臣在关西,窃听风声,未闻国家有所先后,而威福之来,咸归权幸。陛下体兼乾坤,聪哲纯茂。摄政之初,拔用忠贞,其余维纲,多所改正。远近翕然,望见太平。而地震之后,雾气白浊,日月不光,旱魃为虐,大贼从横,流血丹野,庶品不安,谴诫累至,殆以奸臣权重之所致也。其常侍尤无状者,亟便黜遣,披埽凶党,收入财贿,以塞痛怨,以答天诫。

  今大将军梁冀、河南尹不疑,处周、邵之任,为社稷之镇,加与王室世为姻族,今日立号虽尊可也,实宜增修谦节,辅以儒术,省去游娱不急之务,割减庐第无益之饰。夫君者舟也,人者水也。群臣乖舟者也,将军兄弟操楫者也。若能平志毕力,以度元元,所谓福也。如其怠弛,将沦波涛。可不慎乎!夫德不称禄,犹凿墉之趾,以益其高。岂量力审功安固之道哉?凡诸宿猾、酒徒、戏客,皆耳纳邪声,口出谄言,甘心逸游,唱造不义。亦宜贬斥,以惩不轨。令冀等深思得贤之福,失人之累。又在位素餐,尚书怠职,有司依违,莫肯纠察,故使陛下专受谄谀之言,不闻户牖之外。臣诚知阿谀有福,深言近祸,岂敢隐心以避诛责乎!臣生长边远,希涉紫庭,恢慑失守,言不尽心。

  梁冀忿其刺己,以规为下第,拜郎中。托疾免归,州郡承冀旨,几陷死者再三。遂以《诗》、《易》教授,门徒三百余人,积十四年。后梁冀被诛,旬月之间,礼命五至,皆不就。

  时,太山贼叔孙无忌侵乱郡县,中郎将宗资讨之未服。公车特征规,拜太山太守。规到官,广设方略,寇贼悉平。延熹四年秋,叛羌零吾等与先零别种寇抄关中,护羌校尉段颎坐征。后先零诸种陆梁,覆没营坞。规素悉羌事,志自奋效,乃上疏曰:

  自臣受任,志竭愚钝,实赖兗州刺史牵颢之清猛,中郎将宗资之信义,得承节度,幸无咎誉。今猾贼就灭,太山略平,复闻群羌并皆反逆。臣生长邠岐,年五十有九,昔为郡吏,再更叛羌,豫筹其事,有误中之言。臣素有固疾,恐犬马齿穷,不报大恩,愿乞冗官,备单车一介之使,劳来三辅,宣国威泽,以所习地形兵势,佐助诸军。臣穷居孤危之中,坐观郡将,已数十年矣。自鸟鼠至于东岱,其病一也。力求猛敌,不如清平;勤明吴、孙,未若奉法。前变未远,臣诚戚之。是以越职,尽其区区。

  至冬,羌遂大合,朝廷为忧。三公举规为中郎将,持节监关西兵,讨零吾等,破之,斩首八百级。先零诸种羌慕规威信,相劝降者十余万。明年,规因发其骑共讨陇右,而道路隔绝,军中大疫,死者十三四。规亲入庵庐,巡视将士,三军感悦。东羌遂遣使乞降,凉州复通。

  先是,安定太守孙隽受取狼籍,属国都尉李翕、督军御史张禀多杀降羌,凉州剌史郭闳、汉阳大守越熹并老弱不堪任职,而皆倚恃权贵,不遵法度。规到州界,悉条奏其罪,或免或诛。羌人闻之,翕然反善。沈氐大豪滇昌、饥恬等十余万口,复诣规降。

  规出身数年,持节为将,拥众立功,还督乡里,既无他私惠,而多所举奏,又恶绝宦官,不与交通,于是中外并怨,遂共诬规货赂群羌,令其文降。天子玺书诮让相属。规惧不免,上疏自讼曰:

  四年之秋,戎丑蠢戾,爰自西州,侵及泾阳,旧都惧骇,朝廷西顾。明诏不以臣愚驽,急使军就道。幸蒙威灵,遂振国命,羌戎诸种,大小稽首,辄移书营郡,以访诛纳,所省之费,一亿以上。以为忠臣之义,不敢告劳,故耻以片言自及微效。然比方先事,庶免罪悔。前践州界,先奏郡守孙隽,次及属国都尉李翕、督军御史张禀;旋师南征,又上凉州刺史郭闳、汉阳太守赵熹,陈其过恶,执据大辟。凡此五臣,支党半国,其余墨绶,下至小吏,所连及者,复有百余。吏托报将之怨,子思复父之耻,载贽驰车,怀粮步走,交构豪门,竞流谤讟,云臣私报诸羌,谢其钱货。若臣以私财,则家无担石;如物出于官,则文簿易考。就臣愚惑,信如言音,前世尚遗匈奴以官姬,镇乌孙以公主。今臣但费千万,以怀叛羌。则良臣之才略,兵家之所贵,将有何罪,负义违理乎?自永初以来,将出不少,覆军有五,动资巨亿。有旋车完封,写之权门,而名成功立,厚加爵封。今臣还督本土,纠举诸郡,绝交离亲,戮辱旧故,众谤阴害,固其宜也。臣虽污秽,廉洁无闻,今见覆没,耻痛实深。传称‘鹿死不择音’,谨冒味略上。

  其年冬,征还拜议郎。论功当封。而中常侍徐璜、左忄官欲从求货,数遣宾客就问功状,规终不答。璜乘忿怒,陷以前事,下之于吏。官属欲赋敛请谢,规誓而不听,遂以余寇不绝,坐系廷尉,论输左校。诸公及太学生张凤等三百余人诣阙讼之。会赦,归家。

  征拜度辽将军,至营数月,上书荐中郎将张奂以自代。曰:“臣闻人无常俗,而政有治乱;兵无强弱,而将有能否。伏见中郎将张奂,才略兼优,宜正元帅,以从众望。若犹谓愚臣宜充军事者,愿乞冗官,以为奂副。”朝廷从之,以奂代为度辽将军,规为使匈奴中郎将。及奂迁大司农,规复代为度辽将军。

  规为人多意算,自以连在大位,欲退身避第,数上病,不见听。会友人上郡太守王旻丧还,规缟素越界,到下亭迎之。因令客密告并州刺史胡芳,言规擅远军营,公违禁宪,当急举奏。芳曰:“威明欲避第仕涂,故激发我耳。吾当为朝廷爱才,何能申此子计邪!”遂无所问。及党事大起,天下名贤多见染逮,规虽为名将,素誉不高。自以西州豪桀,耻不得豫,乃先自上言:“臣前荐故大司农张奂,是附党也。又臣昔论输左校时,太学生张凤等上书讼臣,是为党人所附也。臣宜坐之。”朝廷知而不问,时人以为规贤。

  在事数岁,北边威服,永康元年,征为尚书。其夏日食,诏公卿举贤良方正,下问得失。规对曰:

  天之于王者,如君之于臣,父之于子也。诫以灾妖,使从福祥。陛下八年之中,三断大狱,一除内嬖,再诛外臣。而灾异犹见,人情未安者,殆贤愚进退,威刑所加,有非其理也。前太尉陈蕃、刘矩,忠谋高世,废在里巷;刘祜、冯绲、赵典、尹勋,正直多怨,流放家门;李膺、王暢、孔翊,洁身守礼,终无宰相之阶。至于钩党之衅,事起无端,虐贤伤善,哀及无辜。今兴改善政,易于覆手,而群臣杜口,鉴畏前害,互相瞻顾,莫肯正言。伏愿陛下暂留圣明,容受謇直,则前责可弭,后福必降。

  对奏,不省。

  迁规弘农太守,封寿成亭侯,邑二百户,让封不受。再转为护羌校尉。熹平三年,以疾召还,未至,卒于穀城,年七十一。所著赋、铭、碑、赞、祷文、吊、章表、教令、书、檄、笺记,凡二十七篇。

  论曰:孔子称“其言之不怍,则其为之也难”。察皇甫规之言,其心不怍哉!夫其审己则干禄,见贤则委位,故干禄不为贪,而委位不求让;称己不疑伐,而让人无惧情。故能功成于戎狄,身全于邦家也。

  张奂字然明,敦煌渊泉人也。父忄享,为汉阳太守。奂少游三辅,师事太尉朱宠,学《欧阳尚书》。初,《牟氏章句》浮辞繁多,有四十五万余言,奂减为九万言。后辟大将军梁冀府,乃上书桓帝,奏其《章句》,诏下东观,以疾去官,复举贤良,对策第一,擢拜议郎。

  永寿元年,迁安定属国都尉。初到职,而南匈奴左薁鞬台耆、且渠伯德等七千余人寇美稷,东羌复举种应之,而奂壁唯有二百许人,闻即勒兵而出。军吏以为力不敌,叩头争止之。奂不听,遂进屯长城,收集兵士,遣将王卫招诱东羌,因据龟兹,使南匈奴不得交通东羌。诸豪遂相率与奂和亲,共击薁鞬等,连战破之。伯德惶恐,将其众降,郡界以宁。

  羌豪帅感奂恩德,上马二十匹,先零酋长又遗金B362八枚,奂并受之,而召主簿于诸羌前,以酒酹地曰:“使马如羊,不以入厩;使金如粟,不以入怀。”悉以金马还之。羌性贪而贵吏清,前有八都尉率好财货,为所患苦,及奂正身洁己,威化大行。

  迁使匈奴中郎将。时,休屠各及朔方乌桓并同反叛,烧度辽将军门,引屯赤坑,烟火相望。兵众大恐,各欲亡去。奂安坐帷中,与弟子讲诵自若,军士稍安。乃潜诱乌桓阴与和通,遂使斩屠各渠帅,袭破其众。诸胡悉降。

  延熹元年,鲜卑寇边,奂率南单于击之,斩首数百级。

  明年,梁冀被诛,奂以故吏免官禁锢。奂与皇甫规友善,奂既被锢,凡诸交旧莫敢为言,唯规荐举前后七上。在家四岁,复拜武威太守。平均徭赋,率厉散败,常为诸郡最,河西由是而全。其俗多妖忌,凡二月、五月产子及与父母同月生者,悉杀之。奂示以义方,严加赏罚,风俗遂改,百姓生为立祠。举尤异,迁度辽将军。数载间,幽、并清静。

  九年春,征拜大司农。鲜卑闻奂去,其夏,遂招结南匈奴、乌桓数道入塞,或五六千骑,或三四千骑,寇掠缘边九郡,杀略百姓。秋,鲜卑复率八九千骑入塞,诱引东羌与共盟诅。于是上郡沈氐、安定先零诸种共寇武威、张掖,缘边大被其毒。朝廷以为忧,复拜奂为护匈奴中郎将,以九卿秩督幽、并、凉三州及度辽、乌桓二营,兼察刺史、二千石能否,赏赐甚厚。匈奴、乌桓闻奂至,因相率还降,凡二十万口。奂但诛其首恶,余皆慰纳之。唯鲜卑出塞去。

  永康元年春,东羌、先零五六千骑寇关中,围礻殳礻羽,掠云阳。夏,复攻没两营,杀千余人。冬,羌岸尾、摩錜等胁同种复抄三辅。奂遣司马尹端、董卓并击,大破之,斩其酋豪,首虏万余人,三州清定。论功当封,奂不事宦官,故赏遂不行,唯赐钱二十万,除家一人为郎。并辞不受,而愿徙属弘农华阴。旧制边人不得内移,唯奂因功特听,故始为弘农人焉。

  建宁元年,振旅而还。时窦太后临朝,大将军窦武与大傅陈蕃谋诛宦官,事泄,中常侍遭节等于中作乱,以奂新征,不知本谋,矫制使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围武。武自杀,蕃因见害。奂迁少府,又拜大司农,以功封侯。奂深病为节所卖,上书固让,封还印绶,卒不肯当。

  明年夏,青蛇见于御坐轩前,又大风雨雹,霹雳拔树,诏使百僚各言灾应。奂上疏曰:

  臣闻风为号令,动物通气。木生于火,相须乃明。蛇能屈申,配龙腾蛰。顺至为休征,逆来为殃咎。阴气专用,则凝精为雹。故大将军窦武、太傅陈蕃,或志宁社稷,或方直不回,前以谗胜,并伏诛戮,海内默默,人怀震愤。昔周公葬不如礼,天乃动威。今武、蕃忠贞,未被明宥,妖眚之来,皆为此也。宜急为改葬,徙还家属。其从坐禁锢,一切蠲除。又皇太后虽居南宫,而恩礼不接,朝臣莫言,远近失望。宜思大义顾复之报。

  天子深纳奂言,以问诸黄门常侍,左右皆恶之,帝不得自从。

  转奂太常,与尚书刘猛、刁韪、卫良同荐王暢、李膺可参三公之选,而曹节等弥疾其言,遂下诏切责之。奂等皆自囚廷尉,数日乃得出,并以三月俸赎罪。司隶校尉王寓,出于宦官,欲借宠公卿,公求荐举,百僚畏惮,莫不许诺,唯奂独拒之。寓怒,因此遂陷以党罪,禁锢归田里。

  奂前为度辽将军,与段颎争击羌,不相平。及颎为司隶校尉,欲逐奂归敦煌,将害之。奂忧惧,奏记谢颎曰:

  小人不明,得过州将,千里委命,以情相归。足下仁笃,照其辛苦,使人未反,复获邮书。恩诏分明,前以写白,而州期切促,郡县惶惧,屏营延企,侧待归命。父母朽骨,孤魂相托,若蒙矜怜,壹惠咳唾,则泽流黄泉,施及冥寞,非奂生死所能报塞。夫无毛发之劳,而欲求人丘山之用,此淳于髡所以拍髀仰天而笑者也。诚知言必见讥,然犹未能无望。何者?朽骨无益于人,而文王葬之;死马无所复用,而燕昭宝之。党同文、昭之德,岂不大哉!凡人之情,冤而呼天,穷则叩心。今呼天不闻,叩心无益,诚自伤痛。俱生圣世,独为匪人。孤微之人,无所告诉。如不哀怜,便为鱼肉。企心东望,无所复言。

  颎虽刚猛,省书哀之,卒不忍也。时,禁锢者多不能守静,或死或徙。奂闭门不出,养徒千人,著《尚书记难》三十余万言。

  奂少立志节,尝与士友言曰:“大丈夫处世,当为国家立功边境。”及为将帅,果有勋名。董卓慕之,使其兄遗缣百匹。奂恶卓为人,绝而不受。光和四年卒,年七十八。遗命曰:“吾前后仕进,十要银艾,不能和光同尘,为谗邪所忌。通塞命也,始终常也。但地B54D冥冥,长无晓期,而复缠以纩绵,牢以钉密,为不喜耳。幸有前窀,朝殒夕下,措尸灵床,幅巾而已。奢非晋文,俭非王孙,推情从意,庶无咎吝。”诸子从之。武威多为立祠,世世不绝。所著铭、颂、书、教、诫述、志、对策、章表二十四篇。

  长子芝,字伯英,最知名。芝及弟昶,字文舒,并善草书,至今称传之。

  初,奂为武威太守,其妻怀孕,梦带奂印绶登楼而歌。讯之占者,曰:“必将生男,复临兹邦,命终此楼。”既而生子猛,以建安中为武威太守,杀刺史邯郸商,州兵围之急,猛耻见擒,乃登楼自烧而死,卒如占云。

  论曰:自鄛乡之封,中官世盛,暴恣数十年间,四海之内,莫不切齿愤盈,愿投兵于其族。陈蕃、窦武奋义草谋,征会天下,名士有识所共闻也,而张奂见欺竖子,扬戈以断忠烈。虽恨毒在心,辞爵谢咎。《诗》云:“啜其泣矣,何嗟及矣!”

  段颎字纪明,武威姑臧人也。其先出郑共叔段,西域都护会宗之从曾孙也。颎少便习弓马,尚游侠,轻财贿,长乃折节好古学。初举孝廉,为宪陵园丞、阳陵令,所在有能政。

  迁辽东属国都尉。时鲜卑犯塞,颎即率所领驰赴之。既而恐贼惊去,乃使驿骑诈赍玺书诏颎,颎于道伪退,潜于还路设伏。虏以为信然,乃入追颎。颎因大纵兵,悉斩获之。坐诈玺书伏重刑,以有功论司寇。刑竟,征拜议郎。

  时,太山、琅邪贼东郭窦、公孙举等聚众三万人,破坏郡县,遣兵讨之,连年不克。永寿二年,桓帝诏公卿选将有文武者,司徒尹颂荐颎,乃拜为中郎将。击窦、举等,大破斩之,获首万余级,余党降散。封颎为列侯,赐钱五十万,除一子为郎中。

  延熹二年,迁护羌校尉。会烧当、烧何、当煎、勒姐等八种羌寇陇西、金城塞,颎将兵及湟中义从羌万二千骑出湟谷,击破之。追讨南度河,使军吏田晏、夏育募先登,悬索相引,复战于罗亭,大破之,斩其酋豪以下二千级,获生口万余人,虏皆奔走。

  明年春,余羌复与烧何大豪寇张掖,攻没钜鹿坞,杀属国吏民,又招同种千余落,并兵晨奔颎军。颎下马大战,至日中,刀折矢尽,虏亦引退。颎追之,且斗且行,昼夜相攻,割肉食雪,四十余日,遂至河首积石山,出塞二千余里,斩烧何大帅,首虏五千余人。又分兵击石城羌,斩首溺死者千六百人。烧当种九十余口诣颎降。又杂种羌屯聚白石,颎复进击,首虏三千余人。冬,勒姐、零吾种围允街,杀略吏民,颎排营救之,斩获数百人。

  四年冬,上郡沈氐、陇西牢姐、乌吾诸种羌共寇并、凉二州,颎将湟中义从讨之。凉州刺史郭闳贪共其功,稽固颎军,使不得进。义从役久,亦恋旧,皆悉反叛。郭闳归罪于颎,颎坐征下狱,输作左校。羌遂陆梁,覆没营坞,转相招结,唐突诸郡,于是吏人守阙讼颎以千数。朝廷知颎为郭闳所诬,诏问其状。颎但谢罪,不敢言枉,京师称为长者。起于徒中,复拜议郎,迁并州刺史。

  时,滇那等诸种羌五六千人寇武威、张掖、酒泉,烧人庐舍。六年,寇势转盛,凉州几亡。冬,复以颎为护羌校尉,乘驿之职。明年春,羌封B162、良多、滇那等酋豪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落诣颎降。当煎、勒姐种犹自屯结。冬,颎将万余人击破之,斩其酋豪,首虏四千余人。

  八年春,颎复击勒姐种,斩首四百余级,降者二千余人。夏,进军击当煎种于湟中,颎兵败,被围三日,用隐士樊志张策,潜师夜出,鸣鼓还战,大破之,首虏数千人。颎遂穷追,展转山谷间,自春及秋,无日不战,虏遂饥困败散,北略武威间。

  颎凡破西羌,斩首二万三千级,获生口数万人,马牛羊八百万头,降者万余落。封颎都乡侯,邑五百户。

  永康元年,当煎诸种复反,合四千余人,欲攻武威,颎复追击于鸾鸟,大破之,杀其渠帅,斩首三千余级,西羌于此弭定。

  而东羌先零等,自覆没征西将军马贤后,朝廷不能讨,遂数寇扰三辅。其后度辽将军皇甫规、中郎将张奂招之连年,既降又叛。桓帝诏问颎曰:“先零东羌造恶反逆,而皇甫规、张奂各拥强众,不时辑定。欲颎移兵东讨,未识其宜,可参思术略。”颎因上言曰:“臣伏见先零东羌虽数叛逆,而降于皇甫规者,已二万许落,善恶既分,余寇无几。今张奂踌躇久不进者,当虑外离内合,兵往必惊。且自冬践春,屯结不散,人畜疲羸,自亡之势,徒更招降,坐制强敌耳。臣以为狼子野心,难以恩纳,势穷虽服,兵去复动。唯当长子挟胁,白刃加颈耳。计东种所余三万余落,居近塞内,路无险折,非有燕、齐、秦、赵从横之势,而久乱并、凉,累侵三辅,西河、上郡,已各内徙,安定、北地,复至单危,自云中、五原,西至汉阳二千余里,匈奴,种羌,并擅其地,是为痈疽伏疾,留滞胁下,如不加诛,转就滋大。今若以骑五千,步万人,车三千两,三冬二夏,足以破定,无虑用费为钱五十四亿。如此,则可令群羌破尽,匈奴长服,内徙郡县,得反本土。伏计永初中,诸羌反叛,十有四年,用二百四十亿;永和之末,复经七年,用八十余亿。费耗若此,犹不诛尽,余孽复起,于兹作害。今不暂疲人,则永宁无期。臣庶竭驽劣,伏待节度。”帝许之,悉听如所上。

  建宁元年春,颎将兵万余人,赍十五日粮,从彭阳直指高平,与先零诸种战于逢义山。虏兵盛,颎众恐。颎乃令军中张镞利刃,长矛三重,挟以强弩,列轻骑为左右翼。激怒兵将曰:“今去家数千里,进则事成,走必尽死,努力共功名!”因大呼,众皆应声腾赴,颎驰骑于傍,突而击之,虏众大溃,斩首八千余级,获牛马羊二十八万头。

  时,窦太后临朝,下诏曰:“先零东羌历载为患,颎前陈状,欲必埽灭。涉履霜雪,兼行晨夜,身当矢石,感厉吏士。曾未浃日,凶丑奔破,连尸积俘,掠获无算。洗雪百年之逋负,以慰忠将之亡魂。功用显著,朕甚嘉之。须东羌尽定,当并录功勤。今且赐颎钱二十万,以家一人为郎中。”敕中藏府调金钱彩物,增助军费。拜颎破羌将军。

  夏,颎复追羌出桥门,至走马水上。寻闻虏在奢延泽,乃将轻兵兼行,一日一夜二百余里,晨及赋,击破之。余虏走向落川,复相屯结。颎乃分遣骑司马田晏将五千人出其东,假司马夏育将二千人绕其西。羌分六七千人攻围晏等,晏等与战,羌溃走。颎急进,与晏等共追之于令鲜水上。颎士卒饥渴,乃勒众推方夺其水,虏复散走。颎遂与相连缀,且斗且引,及于灵武谷。颎 乃被甲先登,士卒无敢后者。羌遂大败,弃兵而走。追之三日三夜,士皆重茧。既到泾阳,余寇四千落,悉散入汉阳山谷间。

  时,张奂上言:“东羌虽破,余种难尽,颎性轻果,虑负败难常。宜且以恩降,可无后悔。”诏书下颎。颎复上言:

  臣本知东羌虽众,而软弱易制,所以比陈愚虑,思为永宁之算。而中郎将张奂,说虏强难破,宜用招降。圣朝明监,信纳瞽言,故臣谋得利,奂计不用。事势相反,遂怀猜恨。信叛羌之诉,饰润辞意,云臣兵累见折衄,又言羌一气所生,不可诛尽,山谷广大,不可空静,血流污野,伤和致灾。臣伏念周秦之际,戎狄为害,中兴以来,羌寇最盛,诛之不尽,虽降复叛。今先零杂种,累以反覆,攻没县邑,剽略人物,发冢露尸,祸及生死,上天震怒,假手行诛。昔邢为无道,卫国伐之,师兴而雨。臣动兵涉夏,连获甘澍,岁时丰稔,人无疵疫。上占天心,不为灾伤;下察人事,众和师克。自桥门以西,落川以东,故官县邑,更相通属,非为深险绝域之地,车骑安行,无应折衄。按奂为汉吏,身当武职,驻军二年,不能平寇,虚欲修文戢戈,招降犷敌,诞辞空说,僭而无征。何以言之?昔先零作寇,赵充国徙令居内,煎当乱边,马援迁之三辅,始服终叛,至今为鲠。故远识之士,以为深忧。今傍郡户口单少,数为羌所创毒,而欲令降徒与之杂居,是犹种枳棘于良田,养虺蛇于室内也。故臣奉大汉之威。建长久之策,欲绝其本根,不使能殖。本规三岁之费,用五十四亿,今适期年,所耗未半,而余寇残烬,将向殄灭。臣每奉诏书,军不内御,愿卒斯言,一以任臣,临时量宜,不失权便。

  二年,诏遣谒者冯禅说降汉阳散羌。颎以春农,百姓布野,羌虽暂降,而县官无廪,必当复为盗贼,不知乘虚放兵,势必殄灭。夏,颎自进营,去羌所屯凡亭山四五十里,遣田晏、夏育将五千人据其山上。羌悉众攻之,厉声问曰:“田晏、夏育在此不?湟中义从羌悉在何面?今日欲决死生。军中恐,晏等劝激兵士,殊死大战,遂破之。羌众溃,东奔, 复聚射虎谷, 分兵守诸谷上下门。颎规一举灭之,不欲复令散走,乃遣千人于西县结木为栅,广二十步,长四十里,遮之。分遣晏、育等将七千人,衔枚夜上西山,结营穿堑,去虏一里许。又遣司马张恺等将三千人上东山。虏乃觉之,遂攻晏等,分遮汲水道。颎自率步骑进击水上,羌却走。因与恺等挟东西山,纵兵击破之,羌复败散。颎追至谷上下门穷山深谷之中,处处破之,斩其渠帅以下万九千级,获牛马驴骡氈裘庐帐什物,不可胜数。冯禅等所招降四千人,分置安定、汉阳、陇西三郡,于是东羌悉平。

  凡百八十战,斩三万八千六百余级,获牛马骡驴驼四十二万七千五百余头,费用四十四亿,军士死者四百余人。更封新丰县侯,邑万户。颎行军仁爱,士卒疾病者,亲自瞻省,手为裹创。在边十余年,未尝一日蓐寝。与将士同苦,故皆乐为死战。

  三年春,征还京师,将秦胡步骑五万余人,及汗血千里马,生口万余人。诏遣大鸿胪持节慰劳于镐。军至,拜侍中,转执金吾河南尹。有盗发冯贵人冢,坐左转谏议大夫,再迁司隶校尉。

  颎曲意宦官,故得保其富贵,遂党中常侍王甫,枉诛中常侍郑飒、董腾等,增封四千户,并前万四千户。

  明年,代李咸为太尉,其冬病罢,复为司隶校尉。数岁,转颎川太守,征拜太中大夫。

  光和二年,复代桥玄为太尉。在位月余,会日食自劾,有司举奏,诏收印绶,诣廷尉。时司隶校尉阳球奏诛王甫,并及颎,就狱中诘责之,遂饮鸩死,家属徙边。后中常侍吕强上疏,追讼颎功,灵帝诏颎妻子还本郡。

  初,颎与皇甫威明、张然明,并知名显达,京师称为“凉州三明”云。

  赞曰:山西多猛,“三明”俪踪。戎骖纠结,尘斥河、潼。规、奂审策,亟遏嚣凶。文会志比,更相为容。段追两狄,束马县锋,纷纭腾突,谷静山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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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甫张段列传 白话文翻译

后汉书 卷六十五 皇甫张段列传


皇甫规,字威明,安定郡朝那县人。祖父皇甫棱,曾担任度辽将军,父亲皇甫旗,曾担任右扶风都尉。

顺帝永和六年,西羌大肆寇掠三辅,围攻安定郡,征西将军马贤率领沿边数郡汉军,前往镇压,不能取胜。皇甫规是布衣,看到马贤不谙军事,预测马贤此次出征一定会以失败告终。皇甫规上书,陈述己见。不久,马贤果然被西羌打败,全军覆没。郡府汉军将领,知道皇甫规懂得军事,善用谋略,任命皇甫规为功曹,令皇甫规率领八百戴甲武士与羌寇交战,斩杀多人,逼退羌寇。之后,郡府举荐皇甫规担任上计掾。再后来,羌寇又聚集起来,攻打陇西郡,朝廷深感忧虑,皇甫规向朝廷上疏,主动请战。皇甫规说:“近些年,臣针对羌寇扰乱陇西,多次提出对策。羌寇未发动叛乱以前,臣就已经预测到,将会有羌乱;马贤出征之前,臣就已经看出,此战必败无疑。不幸被臣言中,这些事均有案可查。臣常思忖,马贤等率军出征,四年征战,靡费军饷达百亿计,未见功效。这些花费,全部来自赋敛,很多钱财落入奸吏手中。百姓不堪赋敛沉重,很多人被迫沦为盗贼,青州、徐州连年灾荒,百姓扶老携幼,沿街乞讨,流散各地。羌寇叛乱,不应该是太平盛世所致,大多因为边将举措失当,疏于安绥。羌戎原本安分守己,循规蹈矩,由于边郡官员不断侵犯羌戎的利益,为了些许小利,横加盘剥,酿成大祸。之后,边将又以小胜冒功请赏,汉军战败,却隐匿不报。汉军战士辛苦哀怨,又受困于奸猾官吏,进不能速战邀功,退不能温饱活命,许多战士饿死在沟壑,骸骨暴露于野外。徒见王师频繁出征,不闻捷报高奏凯旋。羌戎首领泣血,惊惧连年发生变故,边郡即使有片刻安宁,也难以持久。臣之所以叩心顿足,徒增浩叹,全在于此。臣奏请,愿率领两营汉军战士,驰骋于沿边两郡,再加上屯守边郡的五千战士,出其不意,与护羌校尉赵冲,互为犄角。边郡山川土地,臣已经了然于胸,用兵之策,臣也熟悉。臣不用方寸之印,尺帛之赐,上可以荡涤边患,下可以招降纳叛。如果朝廷认为臣年少,职务卑微,不堪重用,那些丧师辱国的败将,并非官爵不高,年岁不长。臣以至诚之心,冒死罪自我推荐。”顺帝不能征用。

冲帝、质帝年间,梁太后临朝称制,皇甫规被举荐为贤良方正。在对策时,皇甫规陈述己见:

臣想到,孝顺帝即位初,夙兴夜寐谋划朝政,为治理天下竭尽思虑,几近获得成功。奈何又受到邪佞误导,朝廷权威移至臣下。顺帝积蓄财货,荒嬉游乐,宫中戏谑时有所闻,加上嬖臣售卖官、爵,官员招揽宾客,结党营私。天下纷纷扰扰,很快又陷于混乱。每当天下有事,汉军出征,很少有不损兵折将者,军民均感到疲惫,中央及地方,财政空虚。臣在萧关以西,常听到这样的传闻,国家不能选贤任能,作威作福的官员大多出自权贵、幸臣。陛下摄理朝政,智慧纯茂。摄政之初,即选用贤良之士,维护纲纪,对朝政多有改进。远近听闻者,莫不翕然称颂,企盼天下太平。最近,地震之后,雾气弥漫,日月昏暗,旱魃肆虐,贼寇横行,流血碧野,荼毒地方。吏民不安,谴责、抱怨之声不绝于耳。均以为,这是朝中奸臣把持朝政所致,中常侍尤为无状。陛下应该罢黜奸臣,扫除凶党,杜绝用财物贿赂之路,以抚平百姓哀痛,回答上天告诫。
大将军梁冀、河南郡大尹梁不疑,位尊爵显,担任周公、邵公之任,可谓社稷重臣,加上与皇室姻亲,受封显爵,尊贵无比,更应该勤修谦逊之德,辅以儒学修养,减少游戏娱乐及宅邸无益装饰。古人讲君王为舟,百姓为水,群臣是乘坐舟船之人,将军兄弟,在船上操舟使舵。如果能够尽心竭力,渡过大河,可谓天下人之福。如果松懈怠惰,玩忽职守,大船将会被波涛吞噬,对此不可不慎重!古人常讲德不称禄犹如挖去地基,增高墙垣;爵不称位,又岂能安享富贵?凡奸猾、酒徒、戏客,都是满耳邪声,满嘴谄言,专事嬉戏,做些不仁不义之事,这样的官员,陛下都应该罢黜,以儆效尤。要让梁冀等人懂得,得到贤士之福,失去贤士之累。尸位素餐的官员,消极怠惰的尚书,不能尽责的监察,导致陛下只能听到谄谀之声,听不到户牖之外的传闻。臣知道,阿谀之人得福,直言进谏得祸,臣不敢隐瞒心中所想,回避责任!臣生长在边远之地,很少涉足王庭,惶恐战栗,书不尽意。

梁冀读罢对策,深恨不已。梁冀认为皇甫规把矛头对准自己,把皇甫规的对策判为下等。后来,皇甫规受拜为郎中。皇甫规称病,被免职,州郡官员秉承梁冀的旨意,多次陷害皇甫规,欲置皇甫规于死地。之后,皇甫规以《诗经》《易经》在家乡教书授徒,有学生三百余人,前后十四年,直到梁冀被杀。十几天后,朝廷以礼征召皇甫规,有五次之多,皇甫规不肯应召。

当时,泰山郡贼寇叔孙无忌骚扰属下县邑,中郎将宗资率领汉军镇压,不能制胜。公车署征召皇甫规,拜为泰山郡太守。皇甫规到任,巧施方略,很快荡平贼寇。桓帝延熹四年秋天,零吾、先零羌寇掠关中,护羌校尉段颎应对不力,被朝廷召回治罪。先零羌又蠢蠢欲动,攻陷汉军驻地及坞堡。皇甫规熟悉羌人事务,愿意为国家效力,主动请缨。皇甫规上疏:“自从臣上任以来,尽心竭力,为国家奉献愚忠,幸赖兖州刺史牵颢为政清廉,中郎将宗资为人信义,臣谨守职责,未曾犯下过大错。如今,泰山郡猾贼已经荡平,郡界恢复平静。臣听说,羌戎再次叛乱。臣出生在西部,在邠、岐一带长大,今年已经五十九岁。在往昔,臣在西部担任郡吏,曾两次经历羌戎叛乱,也曾经向朝廷上书进谏,有误中之言。臣一向患有痼疾,担心犬马齿衰,不能再报效朝廷,奏请辞去太守职务,作为朝廷使臣,乘坐一辆单车,来往于三辅,向百姓宣示国恩。以臣对地形的熟悉和西部民情的了解,协助汉军平叛,必有成效。国家处于危殆,汉军平叛,已经有几十年。从鸟鼠山到东部泰山,汉军出征所犯的毛病,大同小异。全力镇压,不如抚恤安慰;以孙、吴兵法征剿,不如劝勉百姓奉公守法。前车之覆未远,臣真的希望,在治民问题上朝廷能够改弦更张。臣在此越职谏言,略表拳拳忠心。”

当年冬天,羌人联合起来大肆寇掠,朝廷为此而焦虑。三公举荐皇甫规为中郎将,持符节,监督萧关以西汉军,讨伐零吾等羌戎,汉军大败羌寇,斩杀八百人。先零羌等敬慕皇甫规有恩信,相互劝降,有十余万人投降汉军。第二年,皇甫规征调投降的羌人骑兵平定陇西叛乱,道路阻隔,军中发生瘟疫,因瘟疫死亡者有十分之三四。皇甫规深入营帐,探视患病的军士,三军为之感动。东部羌人派使者请降,凉州日渐平定,道路恢复畅通。

此前,安定郡太守孙儁接受贿赂,声名狼藉,属国都尉李翕、督军御史张禀多次滥杀已降羌人,凉州刺史郭闳、汉阳郡太守赵熹年迈体衰,不能履行职责。这些人依靠朝中权贵,漠视法律。皇甫规抵达州界,向朝廷分条弹劾他们的罪行,有些人被免职,有些人被诛杀。羌人听说后,松了一口气,凉州恢复平静。沈氐县豪门大姓滇昌、饥恬等,率领十余万氐人,向皇甫规投降。

皇甫规担任中郎将数年,此次奉命持符节在西部担任将军,拥兵众多,立有战功。皇甫规返回家乡安定郡,没有为私人请托,还多次弹劾举报贪官污吏,加上对朝中宦官深恶痛绝,不肯与权贵交往,因此朝廷内外,许多人忌恨皇甫规,群起而攻击,诬陷皇甫规,说皇甫规贿赂羌人,让羌人向朝廷诈降。天子以玺书谴责皇甫规,皇甫规知道早晚会被免官治罪,上疏辩解:“延熹四年秋天,羌戎丑虏蠢蠢欲动,祸乱西部州郡,战火蔓延至泾阳县,长安震动,朝廷不得不西顾,派出汉军平叛。陛下明诏,不以臣驽钝,派臣领兵出征。幸赖陛下圣德,汉军武威,臣不辱使命,羌戎各部叛军,稽首投降。朝廷移送公文,询问各郡,此次平叛花费,包括叛贼投降及被歼数量,节省费用在一亿以上。臣怀忠义之心,不敢向朝廷告劳,耻于在奏折上谈论功绩。然而与此前平叛相比,臣并无惨遭败绩之罪。臣在西部州郡巡视,弹劾郡守孙儁、属国都尉李翕、督军御史张禀。臣率军南征,弹劾凉州刺史郭闳、汉阳郡太守赵熹。这些地方官员治民无方,贪赃有据,均已伏法受死。以上五名奸臣,其党羽遍布郡县,还有一些墨绶官员、衙门小吏受到牵连者,有一百余人。受到惩治的官员及家属,挟私怨报仇,带着金钱财物,奔走于权贵豪门,肆意造谣诽谤,诬陷臣联络羌戎,收受贿赂。如果臣真的收受贿赂,臣的家中,并无一担米的积蓄;如果臣借机贪婪,臣的将军幕府,有文簿可以查证。然而,臣仍然困惑,即使像诽谤者所言,前代西汉时,朝廷与匈奴和亲,送去宫姬、大量陪嫁,武帝时,把汉室公主下嫁乌孙,如今,臣为了平叛,仅花费一千万,用以怀柔叛羌,这正是平叛之良谋,兵家之所重,臣又有何罪?这样做,难道有负义理?安帝永初以来,有多少将领出征,劳师靡费,五位将领丧师辱国,动辄花费上亿军费。撤军之日,军车载满财宝,送予权贵豪门,事后功成名立,加官进爵。如今,臣返回故乡,督查本土,为朝廷纠察奸邪,甚至与亲朋断绝交往,与故旧翻脸,却遭到如此多诽谤、陷害,这也是臣咎由自取!臣为国家尽忠,默默无闻;廉洁之名,却蒙受污秽。臣覆亡有日,可谓痛心疾首。《左传》讲:‘鹿死不择音。’臣谨冒死罪,呈上奏章。”

当年冬天,朝廷征召皇甫规,拜为议郎。论功行赏时,皇甫规本应该受到封赏。中常侍徐璜、左悺索取贿赂,多次派门客向皇甫规询问立功之事,皇甫规始终不肯回答。徐璜等人愤怒,又以此前的流言蜚语诬陷皇甫规,把皇甫规交予司法官吏治罪。将军幕府僚属欲凑一些钱,为皇甫规讲情,皇甫规严词拒绝。最后,以余寇还未剿灭,判皇甫规有罪,送往廷尉署监狱,又送往左校服役。朝中公卿及太学生张凤等三百余人,来到阙门下,为皇甫规鸣冤。遇上大赦天下,皇甫规回到家中。

不久,皇甫规又被征召,受拜为度辽将军,来到军营几个月,皇甫规上书,推荐中郎将张奂代替自己。皇甫规说:“臣听说,人无常俗,但政治有治世、乱世之分;兵无强弱,但将军有能与不能之别。臣注意到,中郎将张奂,文武兼备,应该在军中领军,担任主帅,以发挥其才能,此乃众望所归。至于谈到愚臣,不过滥竽充数,臣祈求辞去度辽将军职务,担任张奂的副手。”朝廷准奏,令张奂代替皇甫规,担任度辽将军,皇甫规担任使匈奴中郎将。及至张奂转任大司农,皇甫规重新担任度辽将军。

皇甫规为人精明能干,善于谋划,自以为多次担任要职,欲退身辞官,返回家乡。皇甫规多次上书称病,请求退休,朝廷没有批准。恰逢友人上郡太守王旻在任上病逝,家人把灵柩送回家乡,皇甫规身穿缟素,跨过地界,在下亭迎候。皇甫规欲乘此机会,让门客暗中告诉并州刺史胡芳,说皇甫规擅自离开军营,违反军法,应该弹劾皇甫规。胡芳说:“皇甫规欲远离仕途,故以擅离职守来暗示我。我为朝廷爱惜人才,怎么能中了这小子的奸计!”遂不肯过问此事。及至朋党案骤起,天下有名的贤士,大多受到牵连,遭到逮捕。皇甫规是名将,但是在士人中影响不大。皇甫规自以为是西部俊杰,耻于不与士人同列,又自我弹劾。皇甫规上疏朝廷:“臣此前推荐原大司农张奂,可以认定为张奂的同党。臣被罚往左校服苦役,太学生张凤等人上书,为臣鸣冤,这正是臣阿附党人的证据。臣应该连坐。”朝廷知道,皇甫规与朋党案并无瓜葛,没有查问。当时人认为皇甫规勇于担当,是一位贤者。

在度辽将军任上数年,北部边郡安宁祥和。桓帝永康元年,朝廷征召皇甫规,拜为尚书。当年夏天出现日食,桓帝下诏,诏令朝中公卿举荐贤良方正,谏言朝政得失。皇甫规对策:“上天对于帝王,犹如帝王对于臣子,父亲对于儿子。逆德者,以妖祥灾异示警;有德者,以福瑞嘉祥勉励。陛下登基八年,三次审理冤狱,一次清除宫中嬖臣,两次诛杀无德、危害地方的官员。然而,灾异依然频繁出现,这表明人心尚未安定;朝廷招贤纳士、斥退奸邪仍有不足;监狱审理案件,仍有不按法理、枉法断案的弊端。原太尉陈蕃、刘矩,为国家尽忠,才学俱佳,依然困顿在民间;刘佑、冯绲、赵典、尹勋等官员,为人正直,招致奸臣怨恨,横遭诽谤,被逐回家乡;李膺、王畅、孔翊等官员,洁身自好,坚守节操,却无宰相之缘。结党营私、寻衅滋事、伤害贤良、诬陷忠臣、伤及无辜的奸臣,反而能够长袖善舞,荣登显位。朝中群臣,闭目塞听,畏惧获罪,左顾右盼,不敢放胆直言。臣奏请陛下,保持圣明,容纳谏臣直言,才能消除灾祥,终获福佑。”对策后,没有回音。

后来,皇甫规出任弘农郡太守,受封为寿成亭侯,享受食邑二百户,皇甫规辞让,不肯接受封赏,又转任护羌校尉。灵帝熹平三年,皇甫规身患重病,朝廷征召,还未抵达京师,在谷城县病逝,享年七十一岁。皇甫规生前著有赋、铭、碑、赞、祷文、吊、章表、教令、书、檄、笺记,共计二十七篇。

评论如下:孔子说:“大言不惭者,难以获得荣誉。”从皇甫规的上书、谏言来看,心中坦然,并无愧怍之意!对待自身,皇甫规敢于大胆自荐;身处高位,又能见贤思齐,主动让位。享受朝廷俸禄,不为私心;主动让贤,不为名誉;上书表功,不会顾忌被当作自我夸耀;推贤让位,不会担心被认为是矫情。在平定羌乱时,皇甫规能够从容应对,屡立战功;稍后,在朝臣倾轧时,又能够保全自身。

张奂,字然明,敦煌郡渊泉县人。父亲张惇,曾担任汉阳郡太守。年轻时,张奂在三辅游学,跟随太尉朱垄学习欧阳《尚书》。最初,牟氏为《尚书》撰写《章句解析》,浮辞繁多,有四十五万余言,张奂减少至九万言。后来,张奂接受梁冀大将军幕府征召,担任掾史。张奂上书桓帝,将自己删减的《章句解析》奉上桓帝,桓帝下诏,让张奂在东观研究经学,张奂因病辞去职务。后来,被举荐为贤良,对策评为第一,受拜为议郎。

帝永寿元年,张奂转任安定郡属国都尉。刚上任,南匈奴左薁鞬台耆、且渠伯德等七千余人寇掠美稷县,东部羌人举兵响应。张奂军营只有二百余人,听到消息,张奂整顿兵马,出营迎战。军吏认为兵少将寡难以御敌,叩头劝止张奂,张奂不听。张奂进军,驻扎在长城边,继续招募士兵,又派遣部将王卫招引东部羌人。之后,王卫占据龟兹,迫使南匈奴不得与东部羌人勾结。各路羌人豪杰,随后与张奂和解,共同对付南匈奴左薁鞬部,连战连胜,大败南匈奴。且渠伯德恐惧,率领部众投降,安定郡恢复平静。

羌人君长感谢张奂有恩信,献上二十匹宝马,先零羌君长又送来金 八枚,张奂一起收下。而后,张奂召来主簿,当着羌人的面,将美酒浇洒在地上。张奂说:“即使马匹像羊群一样多,我也不会拿来充实马厩;即使黄金像粟米一样多,我也不会拿来藏在怀中。”张奂把羌人献上的宝马、金器全部归还给羌人。羌人性情贪婪,但是对于汉人官员的廉洁依然尊敬。此前八位都尉贪财好利,羌人深受其害。及至张奂担任都尉,正身律己,边郡一带教化风行。

后来,张奂改任使匈奴中郎将。当时,南匈奴休屠各及朔方郡的乌桓人反叛朝廷,烧了度辽将军的营门,还烧了屯驻在赤坑的营地,两地之间,烟火相望。驻守汉军恐惧,准备撤军。张奂坐在帷帐中,向弟子们讲诵经书,泰然自若,军士们这才安下心来。而后,张奂秘密联络乌桓,与汉军联合起来,杀了南匈奴休屠各及其他首领,又袭击匈奴余众。其他胡人相继投降。

桓帝延熹元年,鲜卑寇掠边郡,张奂率领南单于反击,斩杀数百鲜卑人。

第二年,梁冀被杀,张奂因为在梁冀幕府曾担任职务,被免职,遭到禁锢。张奂与皇甫规关系很好,张奂被禁锢,其他老朋友不敢出面讲话,只有皇甫规七次举荐张奂。张奂在家里赋闲四年,重新担任武威郡太守。在任上,张奂平均徭役、税赋,召回流民妥善安置,是边疆各郡做得最好的,河西很快安定下来。武威郡的风俗,有许多禁忌,每年二月、五月出生的孩子,与父母同月出生的孩子,都要杀掉。张奂以义劝谕百姓,明确赏罚,风俗得以改变,百姓为张奂建立生祠。朝廷举荐良吏,张奂转任度辽将军,数年之间,幽州、并州恢复平静。

桓帝延熹九年春天,朝廷征召张奂,拜为大司农。鲜卑听说张奂要离任,当年夏天,勾结南匈奴、乌桓,多路侵入关塞,或五六千骑兵,或三四千骑兵,大肆寇掠沿边九郡,杀害抢掠百姓。到了秋天,鲜卑又有八九千骑兵,侵入关塞,还勾结东羌,订立盟约。上郡沈氐羌、安定郡先零羌联合起来,寇掠武威郡、张掖郡,沿边郡县惨遭荼毒。朝廷深感忧虑,再次拜张奂为护匈奴中郎将,以九卿职务,督查幽州、并州、凉州及度辽、乌桓两将军,同时监察州部刺史、郡府二千石官员是否称职,给予张奂厚赏。匈奴、乌桓听说张奂再次上任,相继投降,共计有二十万人。张奂只是惩罚匈奴、乌桓首恶,对其部众予以安抚。鲜卑被赶出边塞。

桓帝永康元年春天,东羌、先零羌五六千骑兵寇掠关中,围困祋祤(duì yǔ)县,抢掠云阳县。当年夏天,又攻陷两座军营,杀死一千余人。当年冬天,羌人岸尾、摩蟞等部落,胁迫其他羌人部落再次寇掠三辅。张奂派遣军司马尹端、董卓,率领汉军迎击叛羌,大败羌寇,斩杀羌寇君长,俘虏羌寇一万余人,三个州安定下来。战后论功行赏,张奂因为没有向宦官行贿,错失封爵良机,只得到赏钱二十万,此外,家中有一人被补为侍郎。张奂谢绝赏钱和侍郎任命,奏请朝廷将家眷迁至弘农郡华阴县。按照旧制,边郡人不得向内地迁徙,因为张奂有军功,获得批准,张奂的家人,此后成为弘农郡人。

灵帝建宁元年,张奂凯旋。当时,窦太后临朝称制,大将军窦武与太傅陈蕃密谋诛杀宦官,事情败露。中常侍曹节等在宫中作乱,因为张奂刚从边郡返回,不了解宫中情况,宦官矫制诏命,派遣张奂与少府周靖,率领五营军士包围窦武的宅邸,窦武自杀,陈蕃同时遇害。后来,张奂转任少府,又受拜为大司农,以有功受封为列侯。张奂深恨被曹节利用,上书坚辞爵位,封还印绶,坚称不敢接受列侯封爵。

第二年夏天,有青蛇在灵帝御坐后的屏风旁出现,京师刮大风、下大雨、冰雹,霹雳将大树连根拔起。灵帝诏令朝中百官对策,解释灾变。张奂上疏谏言:“臣听说,风为天之号角,吹动万物,可贯通天地之气。木生于火,二者相互作用,才会发出光明。蛇能屈能伸,龙腾云驾雾,顺之为嘉祥瑞兆,逆之为祸灾妖祥。阴气过盛会凝冻,结为冰雹。大将军窦武、太傅陈蕃,或胸怀大志,安定社稷,或忠言直谏,百折不回。由于佞臣诬陷,二人为国尽忠,不幸被害,海内士人沉默不语,人人心怀怨愤。在往昔,周公下葬没有按照功劳,上天为之震怒。如今,窦武、陈蕃为国尽忠,尚未获得朝廷平反,灾异频繁出现,与此有关。应该尽快为忠臣改葬,赦免流放的家属,赦免受到牵连的官员。还有,皇太后住在南宫,对待太后的礼仪还不够完备,朝臣不敢讲话。这样做,会令天下人失望。陛下应该顾念大义,报答太后之恩。”灵帝深感张奂的谏言有理,又诏问黄门常侍,灵帝身边的近侍对张奂的谏言很厌恶,灵帝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
此后,张奂改任太常,与尚书刘猛、刁韪、卫良共同举荐王畅、李膺,认为他们可以担任三公。宦官曹节等更加忌惮张奂,撺掇灵帝下诏,痛加指责。张奂等人以举荐不当,被关押在廷尉署监狱,关押多日,才被释放,罚去三个月的俸禄抵罪。司隶校尉王寓,由宦官推荐,欲借助内宠讨好公卿,以求得朝中公卿举荐。百官畏惧宦官,不得不答应下来,只有张奂拒绝。王寓大怒,遂陷害张奂与朋党勾结,张奂遭到禁锢,回到乡里种田。

张奂此前担任度辽将军,在打击羌寇时,与段颎有争论,二人因为军事上的分歧,结下宿怨。及至段颎担任司隶校尉,欲将张奂赶回敦煌郡居住,借此迫害张奂。张奂恐惧,写信向段颎请罪:“小人不明事理,得罪将军,此前千里接受诏命,归于将军麾下。将军仁慈、敦厚,照顾小人辛苦。小人派出的人还未返回,又收到将军寄来的书信。皇上的诏书意思明确,恩德深厚。此前,小人书信已有表白,而州部催促甚急,小人不胜惶恐。延颈企盼,愿俯首听命于将军。父母已为朽骨,孤魂寄托在将军治下,如能得到将军哀怜,只需只言片语,恩泽即可流布黄泉,恩惠将会施及冥圹。这绝非张奂以生死能够报答。小人并无寸功,欲向将军祈求高山般的恩泽,这正是淳于髡拍巴掌、仰天嘲笑的愚夫。小人真的知道,所言愚昧,徒增笑料,然而小人仍不能自持,这是为何?朽骨无益于生人,文王搜集朽骨埋葬;死马不能为人所用,燕昭王千金求购。倘若将军以文王、昭王的胸襟,岂不是大恩大德,臣将永世难忘!凡人之常情,受到委屈则会呼唤苍天,身遭厄运则会叩心悲戚。如今小人呼天不应,叩心无益,只能将心中的哀伤,寄予奈何。小人生于圣世,却沦为凄怆。身份微贱,孤独无依,不知该向何处乞哀告怜。将军如果不能怜悯,小人愿为鱼肉,任凭宰割。衷心祈盼,不敢东望。”段颎性情刚烈,看了张奂的书信,不禁悲从中来,顿生怜悯之意,不忍心再加以迫害。当时,遭受禁锢的官员,大多不能安然无事,或被杀,或遭流放。张奂闭门不出,在家中教书授徒,有一千多学生,同时著述,写有《尚书记难》三十余万言。

张奂从小胸怀大志,重视节操,读书时,张奂曾对同学讲:“大丈夫生于世间,就应该在边疆为国家立功。”及至担任将帅,屡立军功,享有盛名。董卓仰慕张奂,派哥哥送予张奂缣帛一百匹。张奂厌恶董卓的为人,不肯接受。灵帝光和四年,张奂去世,享年七十八岁。临终前留下遗言:“我先后担任朝廷官员,十次腰悬银印、绿绶,不能与世事共沉浮,同流合污,被奸邪、谗佞所忌恨。所处境遇,无论仕途通达或命运多蹇,我始终如一,不改初衷。地府幽冥,绵长而无尽头,如果再用丝绵缠绕,用钉子钉紧棺椁,把尸骸包裹在其中,恐怕不是一件乐事。此前已经建有墓圹,我去世之后,马上下葬,把尸骸放在灵床上,上面覆盖一幅床单即可。不要像晋文公那样奢侈,也不要像杨王孙那样简陋,不留遗恨即可。”儿子们遵照张奂的遗嘱,勤俭办丧事。武威郡的百姓为张奂建立很多祠堂,年年祭祀。张奂生前著有铭、颂、书、教、诫述、志、对策、章表,共计二十四篇。

张奂的长子张芝,字伯英,也很有名气。张芝的弟弟张昶,字文舒,二人均擅长草书,至今被人们所模仿。

最初,张奂担任武威郡太守,妻子怀有身孕,梦中带着张奂的印绶登楼唱歌。梦醒后,妻子让占卜者解梦。占卜者说:“会生下男孩儿,担任官职,治理武威郡。最终在此楼结束生命。”不久妻子生下儿子张猛。献帝建安年间,张猛担任武威郡太守,杀了凉州刺史邯郸商。州部军队包围张猛,张猛看到情况紧急,耻于被生擒,登楼自焚而死。正如占卜者所言。

评论如下:自从郑众受封为鄛乡侯,宫中宦官的势力日益坐大,在朝中横行数十年。四海之内,莫不切齿痛恨,希望杀尽这些竖宦。陈蕃、窦武激于义愤,预谋行事,并知会天下士人,有识之士莫不响应。张奂受到竖宦欺骗,被利用,竟然率兵杀害忠烈。之后,张奂追悔莫及,痛彻心扉,以辞去爵位谢罪。《诗经》讲:“啜泣悲伤,追悔莫及!”

段颎,字纪明,武威郡姑臧县人。段颎的远祖是春秋时郑国公室共叔段,祖先是西汉西域都护段会宗的堂曾孙。段颎从小学习骑马弓箭武艺,喜欢结交游侠,轻财好义。长大后,段颎改变志向,努力学习古文典籍。最初,段颎被举荐为孝廉,后来担任宪陵园丞、阳陵县令,在任上,被人们称为能吏。

后来,段颎担任辽东郡属国都尉,鲜卑寇掠边郡,段颎率领所部,疾驰前往迎战。段颎担心鲜卑人会因为受到惊吓而逃走,于是先派出驿站骑兵,诈称携带有皇帝玺书送予段颎。在途中,段颎佯装撤退,而后,埋伏在鲜卑人必经的道路两旁设伏。贼寇以为段颎撤退,穷追不舍。段颎乘机劫杀贼寇,斩获甚多。然而,段颎伪造玺书,被判处重刑,又因为有军功,被罚往边郡戍守。刑满后,朝廷征召段颎,拜为议郎。

当时,泰山郡、琅琊郡贼寇东郭窦、公孙举等,聚集三万余人,寇掠郡县,朝廷派兵征剿,战事连年,不能剿灭。桓帝永寿二年,桓帝诏令朝中公卿举荐文武兼备的官员,担任将军,司徒尹颂举荐段颎。灵帝拜段颎为中郎将,率领汉军剿灭郭窦、公孙举等人。段颎大败贼寇,斩杀、俘虏一万余人,余寇或降或散。桓帝封段颎为列侯,赐钱五十万,任命段颎的一个儿子为郎中。

桓帝延熹二年,段颎转任护羌校尉。恰逢烧当羌、烧何羌、当煎羌、勒姐羌等八部羌人,寇掠陇西郡、金城郡。段颎率领汉军及湟中县羌人义军一万二千骑兵,出湟谷反击叛羌,大败羌寇。汉军追亡逐北,南下渡过黄河,段颎又派出军吏田晏、夏育招募敢死队,率先登上山顶,用绳索牵引大军翻越大山。在罗亭,汉军与叛羌大战,大败羌寇,斩杀叛羌君长以下二千人,生擒一万余人,其余叛羌四散逃亡。

第二年春天,剩余的叛羌再次与烧何羌勾结,大肆掳掠张掖郡,攻陷巨鹿坞,杀害属国吏民,又招引羌人小部落一千余人联合起来,星夜奔袭段颎大营。段颎下马与叛羌大战,双方战至日中,刀锋折断,箭矢用尽,羌寇稍稍撤退。段颎乘胜追击,且战且进,昼夜兼程,饥则割肉生食,渴则吞雪解渴,前后四十余日,汉军进抵黄河源头积石山,已经出塞两千余里。段颎斩杀烧何羌主帅,生擒五千余人。段颎分兵进攻石城羌,斩杀、溺死的羌人,有一千六百余人。烧当羌有九十余人向段颎投降,其他羌人部落屯聚在白石山(注:在兰州狄道县东边),段颎再次发起进攻,又生擒三千余人。当年冬天,勒姐羌、零吾羌围困允街,杀害抢掠当地吏民,段颎分出部分兵力前去援救,又斩杀擒获数百人。

桓帝四年冬天,上郡沈氐羌、陇西郡牢姐羌、乌吾羌联合,寇掠并州、凉州,段颎率领湟中县义军反击叛羌。凉州刺史郭闳希图与段颎分享战功,延误军事行动,段颎率领的汉军受挫。跟随的义军服役日久,思念家乡,相继反叛。郭闳归咎于段颎,段颎被召回洛阳,被捕入狱,罚在左校服苦役。羌寇遂又蠢蠢欲动,攻陷汉军坞垒,既而勾结,侵犯北部边郡。官吏百姓守在京师阙门为段颎鸣冤,有数千人。朝廷了解到段颎受到郭闳诬陷,桓帝下诏调查此案。段颎只是谢罪,始终不肯说蒙受冤屈,遭受陷害,京师人称赞段颎为人厚道。随后,段颎在刑徒中被擢拔,受拜为议郎,改任并州刺史。

当时,滇那羌等羌人部落有五六千人,寇掠武威郡、张掖郡、酒泉郡,烧杀抢掠。桓帝延熹六年,羌寇势力越来越大,凉州几乎沦陷。当年冬天,桓帝再次拜段颎为护羌校尉,乘坐驿站马车上任。第二年春天,羌寇封僇、良多、滇那等部落君长三百五十五人,率领部众三千人,向段颎投降。当煎羌、勒姐羌依然顽抗,聚集在堡垒不肯投降。当年冬天,段颎率领一万余汉军,彻底攻陷羌寇堡垒,斩杀羌寇君长,生擒四千余人。

桓帝延熹八年春天,段颎进攻勒姐羌,斩杀四百余人,逼降二千余人。当年夏天,汉军进抵湟中,进攻当煎羌,战事不利,段颎兵败,被羌寇围困三日。段颎采用隐士樊志张的计策,汉军先隐蔽,趁着夜色出击,鸣鼓接战,大破羌寇,生擒数千人。段颎穷追猛打,在山谷间与羌寇鏖战,从春天到秋天,无一日不战。羌寇饥寒交迫,不断逃散,又北上寇掠武威郡。

段颎在平息西羌叛乱中,斩杀二万三千人,生擒数万人,缴获马、牛、羊八百万头,投降的羌人,有一万余人。桓帝封段颎为都乡侯,享受食邑五百户。

桓帝永康元年,当煎羌诸部落再次反叛,有四千余人,攻打武威郡。段颎在鸾鸟县迎击叛羌,大败羌人,杀了叛羌的首领,斩杀三千余人,西羌安定下来。

东部先零羌部落,自从征西将军马贤全军覆没,朝廷难以制服,此后,先零羌多次寇掠三辅。度辽将军皇甫规、中郎将张奂招降先零羌,屡降屡叛。桓帝诏问段颎:“东部先零羌背叛朝廷,作恶多端,皇甫规、张奂拥兵自重,不能剿灭。如果将军移兵东进,讨伐先零羌,不知可行否,请斟酌平叛方略。”段颎答问:“臣注意到,东部先零羌虽然背叛朝廷,然而投降皇甫规者,已经有二万余帐(注:羌戎的人口统计单位),这其中,善恶已经分明,余寇剩下不多。如今,张奂犹疑不决,长时间徘徊,不能进剿。或许张奂以为,羌寇看似分离,其实仍为一体,汉军追剿过急,必然会受到惊吓。而且,去冬今春,羌寇集结不散,人畜均已经疲惫、羸弱,败亡之势已经暴露无遗。如果进一步招降,可稳坐营帐,制服顽敌。臣以为,羌寇狼子野心,难以仅凭恩惠降伏。如今,羌寇势穷力竭,暂且臣服于朝廷,一旦汉军撤走,又会蠢蠢欲动。羌寇只服从于长矛抵胸,白刃加颈。臣估计,东部先零羌,仅剩下三万余帐,靠近边塞,其境内并无险阻,也不会有燕、齐、秦、赵合纵连横之势。之所以羌寇长时间祸乱并州、凉州,多次侵犯三辅,关键在于西河郡、上郡百姓大多内迁。安定郡、北地郡势单力孤,常处于危殆。从云中郡、五原郡,向西直抵汉阳郡,有二千余里,匈奴、羌戎,共同在此地生活,可谓边郡痈疽,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,早晚会酿成边患。朝廷出动五千骑兵,一万步兵,三千辆战车,用三冬二夏时间,足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花费大概需要五十四亿,即可令羌戎彻底降伏,匈奴也会变得驯服。从边郡迁徙至内地的百姓,即可返回家乡。臣计算安帝永初年间,羌戎反叛,时间长达十四年,为剿灭叛羌,朝廷花费二百四十亿,直至顺帝永和末年,经过七年,朝廷又花费多达八十余亿。国家花费如此巨额资金,仍然不能从根本上解除羌乱,时间一过,余孽又起,重新危害边郡。朝廷如不尽早下定决心,安定边郡将会变得遥遥无期。臣愿意竭尽驽马之劳,静候朝廷调遣。”桓帝同意段颎的分析,采纳段颎的建议。

灵帝建宁元年春天,段颎率领一万余汉军,带上十五日粮食,从彭阳县进抵高平县,与先零羌在逢义山大战。羌寇人数众多,段颎所率各部顿时恐慌。段颎命令军中将士张弓搭箭,手持利刃;又把手持长矛的军士排成三队,用强弓硬弩压住阵脚;在左右两翼,安排轻骑兵护卫。段颎激励将士:“如今,我们离开家乡数千里,前进则有望取胜,后退则必死无疑,大家努力,一起建立功名吧!”全军群情激奋,大呼杀敌,段颎乘势指挥汉军杀向羌寇。轻骑兵奋勇冲杀犹如狂飙骤起,羌寇瞬间崩溃。汉军斩杀八千余人,缴获马、牛、羊二十八万头。

当时,窦太后临朝称制,下诏说:“东部先零羌已经为患多年。此前,段颎陈述边郡情况,决心剿灭羌乱。汉军踏冰卧雪,日夜兼程。段颎身先士卒,甘冒矢石。不到一个月,羌寇狼奔豕突,仓皇遁逃,汉军杀伤及俘虏的羌寇不可胜数,缴获甚多。此战洗雪百年耻辱,借此抚慰忠臣亡魂。段颎功劳卓著,朕甚为嘉赏。待东部羌寇平定,一并予以封赏,先记录在册。今日,先赏赐段颎二十万钱,从段颎家选出一人,担任宫中侍郎。”窦太后从宫中府藏调出金钱财物,用作军费开支。拜段颎为破羌将军。

当年夏天,段颎指挥汉军,把羌寇赶出桥门县,一直追至走马水。不久,听说羌寇又在奢延泽出现,段颎率领轻骑兵日夜兼程,一日一夜行军二百余里,凌晨在羌寇面前出现,大败羌寇。剩余的羌寇落荒而逃,逃往落川重新聚集。段颎分出部分兵力,派遣骑兵司马田晏率领部下五千人,从东边出击;假司马夏育率领部下两千人,绕到羌寇西边。羌寇分出六七千人围攻田晏部,田晏与羌寇接战,羌寇落荒而走。段颎挥兵急进,与田晏部一起,把羌寇赶至令鲜水上。段颎率领的汉军饥渴难耐,段颎仍然命令汉军将士奋勇追击,争夺令鲜水,羌寇败走。段颎率领汉军紧随其后,且战且走,追至灵武谷,段颎披甲上马,率先登上山谷,汉军士卒莫不奋勇争先。羌寇大败,丢盔卸甲,狼狈窜逃。汉军穷追不舍,三日三夜,将士们的脚上血肉模糊,一直追至泾阳县。羌戎余寇只剩下四千余帐,余众窜入汉阳郡山谷。

张奂向朝廷上奏:“东部先零羌虽败,仍然有余部,极难剿灭。段颎性情轻率、武断,臣担心,胜败恐难以预料。朝廷应该以圣恩劝降先零羌余部,不要留下遗恨。”灵帝向段颎颁发诏书。段颎再次上奏:“臣原本知道,东部羌人虽多,但大多柔弱,容易制服。臣之所以多次陈述愚策,是在思考安边长远之策。中郎将张奂,认为羌寇强大,难以剿灭,宜采用招抚。圣上明鉴,采纳臣的建议,因此,臣得以按计划行事。张奂的意见未被采纳,由于此,张奂怀恨在心,妄自引用叛羌之言,加以润饰,蒙蔽朝廷。张奂妄议臣率领的汉军,屡遭挫败,又说羌人众多,秉天地之灵气所生,难以彻底剿灭。西部山谷幽深,地方辽阔,不可空寂无人,战场上血流碧野,伤害和气,招致灾害。臣以为,在周秦之际,戎狄危害中原,光武中兴,羌寇危害犹烈,难以剿灭,时降时叛。如今,先零羌部落,更是多次反叛,攻陷边郡县邑,抢掠边郡百姓,挖掘汉人墓冢,暴露骸骨于外,祸及生死,上天震怒。臣代天讨伐,剿灭残贼。在往昔,邢国无道,卫国代替王师征伐,大军出征,时雨降临。臣率领汉军出征,夏日炎炎,喜降甘霖,粮食喜获丰收,人无疾疫发生。汉军征剿羌寇,上获天心,没有灾异为患;下察人事,众志成城,捷报频传。从桥门以西直抵落川以东,均为旧时县府衙署。从此以后,道路畅通,再无险阻隔断;车骑通行,不再有劫匪横行。张奂作为朝廷大臣,担任武职,在西部驻军两年,不能平息羌乱,却虚拟文辞,妄言西部应偃武修文,招降纳叛,可谓无知妄说,毫无验证。臣为何这样讲?在西汉朝,先零羌为寇,赵充国将军把羌戎迁至内地郡县。煎当羌祸乱边郡,马援将羌戎迁至三辅。最初,羌戎还能够服从管理,随后相继反叛,至今如骨鲠在喉,难以清除。所以,有远见卓识之士,对羌寇之患,深以为忧。如今,边郡汉人稀少,户口锐减,多次遭受羌戎戕害,如果仍然让投降的羌戎与汉人杂居,这就好似在良田里种植荆棘,在卧室里豢养毒蛇。因此,臣奉诏命,扬我大汉武威,建立长远安边之策,一定要彻底铲除羌患,绝其根本,使其不能繁衍。原来准备用三年时间,耗费军资五十四亿,现在才一年,所耗军资不到一半,而羌寇已如余烬,很快就会剿灭。臣每次奉诏命,皇上都一再强调军队在外,可以不受朝廷节制,臣但愿兑现诺言。既然已经将重任交付于臣,臣一定会审时度势,绝不会错失良机。”

灵帝建宁二年,灵帝下诏,派谒者冯禅前去招降汉阳郡小股羌寇。段颎认为,正是春耕农忙时节,百姓布满山野,即使有羌人投降,朝廷也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抚恤。这些羌人,早晚间还会沦为贼寇。不如乘羌人虚弱之际,乘势予以重击,彻底平定羌乱。当年夏天,段颎拔营进军,距离羌人聚集的凡亭山四五十里,派出田晏、夏育率领五千人,占领山顶。羌人倾尽全力来攻,高声喊道:“田晏、夏育在吗?湟中县的归义羌人现在何处?今天要决一死战。”汉军战士看到羌寇来势汹汹,心中恐慌。田晏等激励战士,与羌人殊死大战,终于击退羌寇。羌寇崩溃,向东逃窜。之后,在射虎谷重新聚集,分兵把守各个谷口上下门户。段颎下定决心,在此地一举歼灭叛羌,不再让羌人有逃跑的机会。段颎派出一千人,在西县伐木,编造栅栏,宽二十步,长四十里,用以防止羌人逃窜。又派遣田晏、夏育等,率领七千汉军,口中衔枚,趁夜色登上西山,扎下营寨。汉军挖掘堑壕,距离叛羌有一里左右。段颎又派遣司马张恺等,率领三千汉军,登上东山。羌寇察觉,奋力攻打田晏等,阻断汲水的道路。段颎亲自率领步骑沿着河岸进攻,羌寇败走。段颎与张恺等,控制东西二山,遥相呼应,纵兵猛攻羌寇,羌寇逃散。段颎穷追猛打,在深山峡谷中,一直追至射虎谷上下山的通道。汉军沿途不断击败羌人,斩杀羌人君长以下一万九千人,缴获马牛驴骡、毡裘庐帐,各种物资不计其数。冯禅等招降四千羌人,将他们安置在安定郡、汉阳郡、陇西郡。东羌平定下来。

在平定羌人叛乱中,段颎一共参与战事一百八十次,斩杀三万八千六百余人,缴获马、牛、羊驴骡骆驼共计四十二万七千五百余头,所花费军资,共计四十四亿,汉军战死者,有四百余人。灵帝封段颎为新丰县侯,享受食邑一万户。在行军作战时,段颎爱惜士卒,每当士卒有患病者,段颎一定会亲自探视,亲手为受伤的士卒包裹创伤。在边郡十余年,段颎没有一日在床上睡过安稳觉,与将士们同甘共苦。因此,将士们也愿意效力,效命于沙场。

灵帝建宁三年春天,朝廷征召段颎。段颎率领秦地胡人步骑五万余人,骑着西域送来的汗血宝马,带着一万余俘虏,返回京师。灵帝下诏,派大鸿胪持符节,在镐城慰问段颎。大军抵达京师,灵帝拜段颎为侍中,后转任执金吾、河南郡大尹。有贼寇盗挖冯贵人的墓冢,因为在段颎管辖的地域,段颎获罪,被贬为谏议大夫,后又转任司隶校尉。

段颎阿谀逢迎宫中宦官,得以保住富贵。之后,段颎又勾结中常侍王甫,诬陷中常侍郑飒、董腾等,导致郑飒、董腾等人被杀。灵帝增加段颎食邑四千户,加上此前受封的食邑,共计有一万四千户。

第二年,段颎代替李咸担任太尉。当年冬天,段颎患病,被免去太尉,又担任司隶校尉。几年后,段颎改任颍川郡太守,受朝廷征召,拜为太中大夫。

灵帝光和二年,段颎代替桥玄,担任太尉。在位一个月,碰上日食,段颎自我弹劾,有关官员同时弹劾,灵帝下诏,收回段颎的太尉印绶,交予廷尉署治罪。当时,司隶校尉阳球弹劾王甫,王甫被杀,牵连到段颎。在狱中,段颎受到严刑拷打,饮鸩酒自杀。家属被流放至边郡。中常侍吕强上疏,为段颎鸣冤,说段颎立有军功。灵帝下诏,让段颎的妻子儿女返回原籍。

段颎(字纪明)与皇甫威明、张然明,均为当时人称颂的东汉名将,名声显赫,京师人称三人为“凉州三明”。

赞辞如下:山西多猛,“三明”俪踪。戎骖纠结,尘斥河、潼。规、奂审策,亟遏嚣凶。文会志比,更相为容。段追两狄,束马悬锋。纷纭腾突,谷静山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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